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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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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點

“大公子,二小姐。”蕊仙殿侍女來報,“晚膳擺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北寰言應下,走過去牽起北寰舞的手,“師兄不像我們,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很簡單,哪怕是後來上了暮雲峰跟母親一起學習奇門遁甲,也不太清楚我們家到底是怎麽回事。你若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師兄,就應該給他時間,讓他慢慢融入你的生活。我們這樣的家世,師兄理解起來有點困難,但我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臨陣脫逃的人。他既允了你訂婚,就不會無緣無故丟下你自己走了。”

北寰舞側目:“無所謂。他在與不在,不影響我的計劃。”

北寰言不再多言,拉著北寰舞去膳廳用膳。

晚膳以後,趁著畢公還沒來,北寰言去了一趟太傅的書房。

臨允正在練字,看見北寰言來,樂了,一邊寫一邊道:“大忙人,無事不登三寶殿。”

北寰言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,才緩步上前。

“自從你當了大理寺少卿,總感覺有小半個月都沒看見你了。”臨允收筆,把筆放下。

北寰言頷首:“最近在查南澤王謀反的案子,裏面牽扯朝廷六部,而且是陛下剛登基那幾年的事,千頭萬緒的,有些麻煩。確實有些忙。”

臨允走過來,打量下北寰言:“是不是長高了?”

北寰言點點頭:“正在長個子。”

“什麽事?”臨允坐在太師椅上,給他做了個手勢,讓他也坐。

北寰言走過來坐在側面,道:“府裏人說,最近師兄在您這裏學習。”

臨允點頭:“他想讓我給他講講國史。這孩子聰明,若是正經跟我學個十年八年,應該也能中個進士。”

北寰言點頭,暗道果然是。

北寰言思索再三,還是把北寰舞跟時均白的事跟臨允說了。

臨允頓悟,原來那孩子來學國史,是為了那孩子。

北寰言起身一禮:“我一會兒還要去見一個客人。我想著師兄肯定有很多事不太明白,太傅既然教師兄,不如就多教些。免得他倆鬧誤會,小舞也不開心。”

臨允摸著胡子笑。

這小子,到底是心疼自己妹妹。

他希望時均白能主動去跟北寰舞和好。這才百忙之中抽空過來,想讓他幫忙。

北寰舞都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了。

臨允頓時覺得自己老得不像話了。

*

辭了太傅,北寰言才往蕊仙殿去。

蕊仙殿的侍女說北寰舞把人領去了蔚兮堂書房,他才轉身回蔚兮堂。

北寰言從早上起身開始到晚上回來就沒閑過。

他讓流風去跟北寰舞說,待他寬個衣,再去見人。

一天他終於是把箍在身上的官服脫了下來,換上了他平日裏穿的輕紗常服。頓時覺得身上輕了許多。

北寰舞跟畢公說著話,北寰言從外面進來,身著一身青色長袍。

不知道是不是在長個子的緣故,人拉長了以後,看上去越發清瘦了。

畢公是第一次見到北寰言。

已經過了十五歲的北寰言開始往成年男子過渡,臉上精致的五官開始有了棱角,看上去比北寰舞的臉剛硬不少。

他眼眸比北寰舞要窄一些,不知道是累的,還是本身就是這樣淡然的樣子。

“公子。”畢公做了一禮。

北寰言還禮,讓他坐下說話。

北寰言坐在左側,北寰舞坐在右側,雙生子,那樣貌就像是兩個小小的安王殿下正襟危坐。

畢公笑了,道:“兩位小主子這樣子讓我想起安王殿下那年在巖州城禦敵時候。”

北寰言頷首,臉上帶著淡笑,他看向畢公問:“畢管事,今日找你來,是有事要問。”

畢公點頭:“舞姑娘跟我說過了。我仔細想了想,黑市知道南澤王宮裏很早就出了事,也是去歲年初時候的事。”

北寰言一聽就覺得不對:“南澤王宮眾皇子奪權這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,為何黑市是去歲才得的消息?”

這只有一種可能——

本身南澤王宮眾皇子奪權,這事其實是已經被南澤王以某種手段瞞住了。

後面卻因為某些原因,又漏了出來。

是有人故意為之!

北寰言與北寰舞對視了一眼,顯然兩人瞬間就明白了這裏面的蹊蹺。

北寰舞問:“那黑市到底是怎麽知道南澤王宮裏出了事的?”

“我記得是沁春城的黑市酒樓最先得到的消息。”畢公蹙眉細想了下,道,“那日有一個瘋子到酒樓要酒喝,喝完不給錢,酒樓掌櫃就要拿他去見官。那瘋子一聽要拿他見官,就說自己是南澤皇子,誰敢放肆什麽的……掌櫃的覺得這事有蹊蹺,就留了心,專門找人打聽了南澤王宮裏的事。這才發覺南澤皇宮裏已經出了變故。”

北寰言聽著越聽越覺得這事有古怪。

他起身,負手踱步,喃喃道:“那瘋子進酒樓能喝到酒,就說明他當時穿著得體,是有人照顧的……”

“後來那瘋子呢?”北寰舞又問。

畢公說:“黑市跟蹤,那人自己走路,失足掉進護城河裏淹死了。”

“去查過這瘋子生前住的地方了嗎?”北寰舞又問。

畢公搖頭:“這瘋子應該不是沁春城人,在沁春城追查不到任何生活痕跡。”

“有可能是放在城外哪個偏僻的地方,黑市勢力覆蓋不到,也有是有的。”北寰言點頭,大概知道了這件事起因。

流風送走畢公。

北寰言負手立於門口,望著天上明月發楞。

北寰舞則是扶在窗前,反覆思索方才畢公說的話。

好一會兒,屋裏靜得嚇人。

“哥。”

“小舞。”

他倆幾乎同時轉身說話。

北寰舞深吸一口氣:“你先說。”

北寰言走過去,站在北寰舞身邊,越過窗欞望向滿天星子:“我們這次對手心思縝密,而且是有預謀的。他早就開始布局,從沁春城用於謀反的地下神道就能看出,他謀劃這事時間不短。”

北寰舞點頭,接著說:“這是一個棋盤。南境南澤王只是棋盤上的一角。他以許都為中心,在棋盤上提前布了局。他領先我們多少手,不得而知,但可以肯定的是,從沁春城開始,我們就入局了。並且,破了他留下的南澤王宮一局,廢了他一手棋。”

“那不算是廢棋,”北寰言蹙眉,“他拿到了想要覆辟南澤將軍名單。他想要的不是盟友,是絕對的服從。”

北寰舞拉著北寰言來到書桌前,展開一張紙,拿起筆,在紙的右邊,東方方位寫下“許都”、“太子”、“奪嫡”、“刺殺”、“盛泉死”、“景雀傷”、“朝廷六部”等字樣。

在紙的下方,南方方位寫上“沁春城”、“南澤王”、“地下神道”、“南澤覆辟”、“瘋了南澤皇子”等字樣。

北寰言又拿起一支筆,在兩邊後面都加上了“安王府”與“時家”。

北寰言把手指向沁春城:“這裏是那人向我們開戰的起點。他一直豢養著南澤王其中一個已經瘋了的皇子。在合適的機會放出來,給黑市也就是陛下線索。讓陛下派我去查南雪,從而得到南澤將領名單。”

北寰舞點頭:“那個人從一開始與南雪合謀的時候,就做了兩手準備。如果南雪聽話,他就將計就計實現自己的計劃。如果南雪不聽話,他就用計除掉南雪,自己接替她的位置。所以,在那個人的計劃裏,那些被策反的南澤將領,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。”

“又到了最熟悉的環節了。”北寰言把手點在紙上“瘋了南澤皇子”上,道,“把我們所有能查到的線索,全部都抹去。殺人滅口。”

北寰言又把手挪到了“盛泉死”上面。

北寰舞知道北寰言想說什麽,道:“我們如果想查這幕後指使,就可能會面臨,查一個死一個的情況,對嗎?”

北寰言點頭:“我不想生靈塗炭,但這人的心思已經打到了南澤舊部的身上,我不得不把這人野心往大了想——他想發動戰爭,他想顛覆政權。眼下我們查案子,死的或許是一兩個線索人物。但是我們不查……”

“死的很可能就是千千萬萬的人。”北寰舞眸光微沈。

所以這事,必須查。

這人花了這麽久的時間蟄伏,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些牌。

只要有人布局,就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。

“公子,”流風在外面道,“公主來了。”

北寰言沒反應過來。

北寰舞倒是轉手就把方才他們分析局勢用的圖紙收了起來,藏進了自己衣袖。

她道:“請公主到蔚兮堂花廳去。”

北寰言蹙眉,不滿地盯著北寰舞看,

北寰舞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你知不知道,之前皇後身邊的內官已經來過一趟了,公主府請帖我已經收到了。許思這次,是親自給你送請帖,讓你去她公主府。”

“輩分在那管著……”

北寰言無語,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許思了。

這小姑娘怎麽可以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。

難道她不知道他們如果有什麽事傳出去,那就是有礙皇家顏面的事。

那是亂.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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